「跟我结盟？」

17

长公主将我送进了宫。

她跟萧禹宁说，过去后宫因江皇后不贤，嫔妃们竟一个孩子也没怀上，已有些闲言碎语传出。

该有件喜事冲一冲晦气了。

「何况是个知根知底的，皇上若觉得她的名声不好，改名换姓也不是难事，这事我来办。等皇子生下来，即便还有认识她的人，又敢多嘴说什么？」长公主全然把我当空气，当着我的面跟萧禹宁商量。

萧禹宁一开始紧锁着眉头，慢慢舒展开，笑道：「全凭皇姐安排。」

长公主给我安排的新身份，是秋易初的堂妹，还上了族谱，说是常年因病养在外地道观，因缘际会被皇帝看上。

萧禹宁背地里笑话她，道：「皇姐这点心机也太明显了，你现在与驸马是堂兄妹，不知她是安我的心，还是安她自己的心。」

我陪着笑，默默叹息，亏得长公主是女儿身，否则两个萧禹宁也不是她对手。

我求了恩典，要了云芝贴身伺候，毕竟宫里人多手杂，总得有个心腹更妥帖。

萧禹宁允了。

回到房中，屏退下人，我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对着云芝道：「时至今日，你可愿与我说句实话？」

云芝茫然。

我继续道：「云芝，你跟了我姐姐五年，她可有一丝一毫对不住你过？你为了求生转投他人，我不怪你，可你给我下毒，你对得起我姐吗？如今你在我手下，以我如今的手段，想弄死一个下人，也没那么难。」

云芝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道：「姑娘，我错了，我错了。」

从我开始怀疑萧禹宁，就有个人绕不过去，就是云芝。

当初若不是为了救她，我也不会向萧禹宁低头。

长公主说：「事过留痕，我讲给你的，你未必信，倒不如自己在宫里慢慢查。」

云芝和盘托出了前因后果。

18

萧禹宁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一定会对他有用。

他被长公主和江充扶植上位，可一转身，他便开始忌惮，他们二人能扶植他，自然也能扶植别人。

萧禹宁虽再没别的兄弟，但堂兄堂弟还有十几个。

都是皇室血脉，不过是傀儡皇帝，谁当不得？

我这颗棋子，在长公主跟秋易初成亲后，就有了用处。

秋易初是个端方君子，萧禹宁笃定悔婚失约这件事会让他百般愧疚，定会寻机补偿。

他需要一颗能插入长公主府的钉子，一颗让长公主也需顾忌三分的棋子。

这颗棋子务必要对他忠诚，所以收服我，让他破费了一番心思。

从收服云芝，让她引导我接近他，到后来放我出宫，又安排云芝接头联络，实则也是监视探查。

只是没想到，我心志坚定，没有走他安排好的路。

竟博出了另一番天地。

若说萧禹宁对我一丝情意也没有，倒也不真。

我对他多有助力后，他是真心实意地欣赏我。

只可惜，这丝情意太浅。

浅到江充要报复内奸，也许会连累我这样的顾虑都没有。

理顺了这一切，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我也不禁有几分失落。

摸摸肚子，我心中默语：孩子，娘对不住你，你的爹爹不爱我们。

19

皇子落地那天，萧禹宁大赦了天下。

长公主也松了口气，说幸好，要是个公主她还得偷龙转凤。

我也母凭子贵，得了个「良妃」的头衔。

张渺渺高兴坏了，进宫贺喜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堆孩子穿戴玩耍的礼物。

当初她养好伤后，我给她销了贱籍，还了自由身，赏赐了许多金银，谁知她一转身盘下了青楼，竟当起了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