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瘆得慌。

“你想干什么？”

“你再帮我一次吧。”

我不安地站起来，但脚底打滑，又跌坐下去。

“如果你死了。学校为了息事宁人，一定会安抚我的。给我保研也好，出国也行，都好商量。”

他文弱的气场变了，阴鸷的眼神，几乎将我绞杀。

我紧张说：“我要是无缘无故死了，学校会调查的，你会有麻烦的。”

“怎么会是无缘无故呢。你根本就是畏罪自杀啊。”晓其从裤袋里拿出白色的信封，在我面前扬了扬，“遗书都替你准备好了。田蜜校园霸凌，你怀恨在心，把她从楼梯推下去。校霸曹煜欺负你，你蓄意报复。”

我欲哭无泪，看着陌生的姜晓其，无奈苦笑：“真是天衣无缝啊。”

“姐，你安心去吧。”

34.

我越想越不安，所有事情像一个一团乱麻，我终于理出了线头。

“屠灵！”

姜晓其一口一个“姐”。

“你真的很聪明，但是太晚了。”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晓其看着我，露出一脸怨恨。

“她和我一样，一直在你的阴影下，你在建筑系的一天，她没有出头之日。”

我恍然大悟，心在滴血，很痛。

屠灵笑嘻嘻地探出头。

“晓露，我来送送你。”

我失望地看着这对狗男女。

“所以，那天你根本没有出车祸，你们在一起。等田蜜落单的时候，推她下楼。你们还引我去垃圾街，暗示我去找曹煜。”

姜晓其笑说：“姐，既然你都明白了，就安心上路吧。”

屠灵张狂地笑，“我会替你照顾晓其的。”

我没有退路，回头望，百米长阶，一眼看不到头……

35.

鼓掌声清脆。

姜晓其双手抵住我的肩膀，正打算把我推下去。

他惊诧转头。

“谁？是谁？”

曹煜从树影婆娑中走来。

他邪气一笑。

“宝，玩够了，该出来了。”

手上拿出一根项链，垂下铂金十字架，一摇一晃。

无数的画面闪回。

脑海像放烟花。

漫长的百米长阶，一个小男孩从平台上滚下去。

我嘴里咬着棒棒糖，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一刻，我觉得好幸福。

不能怪我，谁让妈妈只买了一根棒棒糖呢。

铂金十字，唤醒了一切。

我扬起嘴角。

36.

我撒娇地嗔怪：“你再来得迟一点，就得给我收尸了。”

曹煜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驾轻就熟地揽着我的腰。

“宝，你这么有趣，我怎么舍得。”

姜晓其和屠灵被吓得不轻。

他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真是自以为是的蠢蛋。

曹煜躲在暗处拍下了他们嫁祸我的过程。

“曹煜！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晓其飞奔过去，拿起碑前的玻璃罐，打开罐子一闻，浓烈的花果香直冲天灵盖。

“这酒挺贵的，要不来一口？”曹煜笑起来，“你姐怎么舍得给我放血呀。那个晓露又善良又单纯，答应陪我睡觉，我就给她一管血。我就趁她去洗漱，灌了瓶红酒给她。”

屠灵挖空心思也想不明白。

“姐，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也想保研，也想出国。”我吃吃地笑了，“我们是双胞胎，想法都一样。”

曹煜拿出手机，我点开播放键。

姜晓其和屠灵连手把田蜜推下楼的视频，一帧一帧放映，他们的瞳孔放大又缩小，仿佛经历了一场末日浩劫。

“谢谢你们。”我笑着，“我确实很讨厌田蜜。”

37.

我有双重人格。

一个阴狠，偶尔阴狠累了，乖巧一阵子。

我装得很像，天真善良的少女。

我那么优秀。

不该吃苦，不该被姜晓其拖累，更不该被人霸凌。

直到我遇上曹煜。

他喜欢我，欣赏我，他给了我欲望。

我想要更多。

他学心理学，会催眠。

于是，就有了我顺水推舟的复仇。

铂金十字架。

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