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狗屁县尉的第一句话一出口,陈益壮就听得明明白白。
敢情这官府碰瓷都碰到青楼来了,什么世道这是。
还想把咱金凤楼的所有姑娘,全都给打包带走。
这货脑子怕是有天坑吧,想什么呢,也不问问我陈某人答是不答应。
就你这几个虾兵蟹将,不是我陈某人吹,算了,还是别吹了。
稳住,别浪。
陈益壮暗暗给自己压了压惊。
这时候出头,下场只会比大茶壶还惨,关键当众被人拿脚踹,传出去很没面子。
没面子的事情,陈益壮是丝毫不感兴趣的。
姑娘们慌作了一团,有些受不了惊吓,当众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磕头的。
这可把对面的官爷们给得意的,这不,其中就有一个胆子大的,凑到县尉面前,贼兮兮的说。
“头儿,反正来都来了,要不……”
李解摸着压根也没几根胡子的下巴,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主要是,姑娘们实在太多,高矮胖瘦花花绿绿,都瞅不过来了。
说的没错啊,大老远的出个差,来都来了……
“掌柜的,你们这花魁是哪几个啊?”
温如晦表情纠结道:“大人您这……多少有点……”
“本县尉只是奉公办案,你啰嗦个什么!”
李解话音刚落,身后几个面相凶悍的小弟,立马拔刀冲了上来。
温如晦见状,虽是心里恼羞到不行,却也一时无奈。
“司琴姑娘不在,便是水妖挂头牌了……”
“掌柜的!凭啥是我呀!”
水妖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再说我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万一惊着官爷那算谁的?”
水妖转身,凑到县衙跟前。
“官爷,奴家身上的确有伤,但奴家可以为官爷举荐另一位绝色。”
“哦?”李解色眯眯道:“比你如何啊?”
“此女虽姿色稍逊奴家一筹,但胜在从未接过客,还嫩的很咧。”
“有点意思,那你倒是指指看。”
水妖转过身,果断指向一脸震惊的春宝。
“大人,奴家说的便是她,春宝姑娘。”
春宝顿时炸了,指着水妖破口大骂:
“贱货!老娘是挖了你家祖坟了还是睡过你爹,让你这么作践你老娘!”
“这性子当真是有趣极了。”李解眯着眼上下打量:“来人,把春宝姑娘请进房,本官要单独与春宝姑娘探讨案情。”
一听这话春宝慌了,扭头就大声嚷嚷道。
“姓陈的!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人家都要睡你女人了,你还缩着头,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陈益壮:“……”
是该说她故意的呢,还是本身就缺心眼。
我陈某人就想悄摸的吃个瓜,这一嗓子,立马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关键是,还把他跟春宝之间的那点秘密,直接给当众官宣了。
“那个……”
陈益壮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指着春宝。
“官爷,小的就是她说的那个姓陈的。”
“有一说一,我跟春宝姑娘的确有事,但是吧,这娘们儿看着是不差,可一上床就只懂得例行公事。”
“那方面实话实说,冷淡的很,忒没劲。”
“当然了,官爷您未必能信小的,可是毕竟大人的口粮有限,万一试错了岂不扫兴。”
“要说咱金凤楼功夫最棒的,您扫听扫听,除了水妖姑娘谁敢称第二,要不然干嘛叫水妖啊,那是有典故的,懂得都懂,就看大人想不想懂了。”
陈益壮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绕啊,但李解却是听得极认真。
本来是将信将疑,但架不住水妖人缘极差,而春宝人缘极好。
于是随口问了几位姑娘后,进一步佐证了陈益壮的说辞,看来这小子还算老实。
“把这不老实的小妖精给抬进包厢!本官要好好审问审问她!”
“姓陈的,我要杀了你!要把你剁碎喂狗!啊!”
水妖歇斯底里的叫嚷着,然而并无卵用。
陈益壮悄无声息的给春宝使了个眼色。
春宝脸上表情极其的复杂。
好歹姓陈的,让她免遭蹂践,但问题是,老娘冷淡?
姓陈的,人要脸树要皮,你摸着自己的心口窝说,哪一次不是,你拍拍老娘的屁股,老娘就知道该换什么姿势。
哪一次不是让你这狗东西歪着腿出门。
你敢当众诋毁老娘哪方面冷淡,求求你,当个人吧!
“本官这就去审问小妖精,余下弟兄也多看看可疑人士。”
一旁的温如晦听到这话都要气死了。
这些哪里是官兵,分明就是一窝土匪强盗。
接着查案为由,就可以无视王法,无法无天了?
然而,人家手里握的有明晃晃的刀,一言不合就敢砍人。
上哪儿说理去!窝囊!天大的窝囊!
温如晦目光一转,落定在陈益壮身上,老爷说此人之才冠绝于世,兴许他能有办法。
于是温如晦慢慢凑到陈益壮跟前,小声道:“陈先生,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益壮则淡定回了句:“再等等,不着急……”
“再等,咱姑娘们可全都要遭殃了,还请先生出手搭救……”
陈益壮没做回声,而是扭头看向大门方向,心中暗念着: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还不来,姓严的也太不靠谱了吧……”
“我也就吓唬吓唬水妖,真要让她被狗都不如的玩意儿给糟践了,属实是造孽啊。”
眼看着其余十多名官兵,各个不怀好意的朝姑娘们身边凑,陈益壮一咬牙,一跺脚,正准备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金凤楼紧闭的大门,忽然间四分五裂。
紧跟着一个手持鸳鸯刀的壮汉,灰土灰脸的跳了出来。
“住手!都他娘的给老子立好了!”
“在我碧水县的地盘撒野!可曾问过你虎爷!”
“李解你个狗杂碎!还不快给你虎爷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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