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后面又是谁动了手。
两个人最终还是在休息室里打起来了。
无辜的沙发被踹翻,红色的丝绒布掉落在地面上,被蹂躏地不成样子。
陆玉言打架用的都是阴招,他遗落在外十八年,常年混迹在市井小人之间,基本上从小就偷看他们打架揍人。损招算是学了个十成十。
况且他以往都是干的苦力活,虽然人看着又瘦又单薄,但力气却是大的跟牛一样。
一个阴招过去能让人痛不欲生。
季舟也倒也不遑多让。
他自小苦练拳击,技巧熟记于心,知道怎么打人最疼。
但他的实战经验比较差,一看就是没怎么打过架的豪门少爷。这场架才打了四分钟,他就挨了陆玉言的好几下攻击,一张俊脸青紫遍布。
两个人打得昏天黑地,不分伯仲。
最后还是季舟也被揍恼了,直接用了一个拳击的技巧险胜了陆玉言。
陆玉言被他压制在了地上,白玉似的一张脸飞着两片红,气息不稳。
地板冰凉又坚硬,陆玉言的胸膛贴在上面着实感到不适。
那双颜色诡谲的眼眸中悄然升起了一片灰,几乎将黑色完完全全覆盖住。
灰雾缭绕中,杀意决堤。
季舟也和陆玉言打了一架,现在也微微喘着气,额头泛着细密的汗。
看着被自己反手压制的人,他的眼睛里带着畅快。
手中钳制的腕骨细瘦伶仃,低头看去,季舟也这才发现,陆玉言的手掌上居然还缠着纱布。
因为刚刚的打斗,纱布的结有些散了。此时正松散地挂在陆玉言的手掌上,随着他的挣扎左右摆动着。
季舟也挑眉,直接就用空闲的手把纱布给扯了下来。
入目的是一条横在手心里,模样狰狞又丑陋的伤疤。
有的地方还未完全结疤,皮开肉绽。
像个没有完全死透的巨大蜈蚣。
这条伤疤让季舟也的心神恍惚,手上的力气也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下来。
陆玉言一看他松了手,立马就挣扎着站了起来。
那道伤疤也从眼中划过去,只剩残影。
手上紧握的纱布被陆玉言抢走,季舟也的手中一空,思绪回归了。
他就这么跪在地上看着为自己的手重新缠绕纱布的人。
陆玉言的包扎手法很熟练,最后给纱布打结的时候也没有拜托他帮忙,而是自己用牙齿叼着纱布把结给系上了。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点也不粗鲁,反而带着点野性又疏离的美。
季舟也怔怔地看着他,声音干哑:“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陆玉言的眼珠往下沉,冷漠至极地看了他一眼:“和你无关,既然要比赛就不要再问那么多无关的事情。”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微微的喘息,额角的一滴汗滑落,直接砸向了伤口处。
洗涤成淡红的血色。
重叠交错的伤痕,结痂在周围的血液,惨遭围困的朱砂。
组合起来,应该命名为什么词?
季舟也发了一个空白的呆。
既然伤是被重新赋予,那么疼痛和疤痕就算是烙印。
烙印即使消失,也会融化在血肉和骨骼里。
陆玉言离开后,季舟也才突然从那种诡异的放空中惊醒,然后一拳打在墙壁上,“艹……”
两个人简直就是不欢而散。
陆玉言离开休息室就去了更衣室。
到了更衣室后,他也没兴趣挑衣服了。
随意拿了一件赛车服换上后,他刚把头盔拿起来,就看到季舟也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两个人视线交互一秒就立马分开。
陆玉言从季舟也旁边走过,目不斜视。
季舟也憋着气,手微微颤抖。
刚刚捶在墙壁上的手一片青紫红肿,已经伸不直了。
赛车道。
赛车手的车只能用赛车场的车,陆玉言站在一辆红色跑车旁,脸色有些不好,隐隐结着冰。
周承浠看到了他下巴上带着伤,立马拉着他询问:“你和季舟也打架了?”
陆玉言斜着眼看他,眼眸里寒意微消,但语气还算好,只是有些冷淡:“怎么,你要帮我揍他?”
周承浠的视线盯着他的伤:“只要你开口,那么作为你的同伴,我自然会去帮你打回来。”
陆玉言和他对视三秒,然后将头盔带在了头上,声音被闷在头盔里,多了些不真切:“那等比赛结束,你就去和他互相残杀吧,你们两个最好一个都别活。”
说完后他就发动了赛车,将车开到了起始线。
周承浠看着他的车尾,周身滚动着阴沉的气息。
黑色的车尾和红色的车尾对齐,然后在一声枪响后以同样的速度一骑绝尘。
……
陆玉言和季舟也比赛开始后,樊伟和许燃久还有周承浠就去了监控室。
两分钟后。
监控上两辆车胶着着,竟谁也不让谁。
樊伟看着两辆并列行驶的车,拍了拍手:“小季这同学也很厉害啊,从来没有业余赛车手能和他不相上下。这个人要是能系统的训练一下,成绩肯定不会比小季差到哪里去。”
许燃久看着监控里速度无比快的两辆车,心里却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看着樊伟兴奋又激动的神色,张了张嘴道:“可是我们这个同学,他压根没有接触过赛车……”
他这话一出口,樊伟激动的神色就变得僵硬起来,“??没接触过!?那他和小季比赛?不要命了!!?”
许燃久看他暴怒的样子,缩了缩脖子:“季舟也非要跟人家比,不比就要欺负人家!”
他毫不犹豫地把季舟也给卖了。
主要是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季舟也喜欢的人。
那个人他总感觉怪怪的,感觉他在季舟也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是他真实的样子。
但是季舟也喜欢他,还让他们多帮衬着一点他。
许燃久没有办法拒绝朋友的要求,所以他只好跑到陆玉言的位置上偷偷地丢点垃圾。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只是丢了两根糖棍子,结果就一个转头的功夫,他的糖棍子直接变成了一桌垃圾。
糖棍子背着他繁殖了。
他还找不到凶手。
许燃久现在只要想起那一桌垃圾,就会想到自己被摁在垃圾堆里和它们脸贴脸的画面。
胃开始抽搐了……
樊伟没想到季舟也居然欺负同学,他眉毛一横,直接拍案而起,浑厚的声音带着怒气:“这兔崽子!看等他下来我不揍死他!”
许燃久把脖子缩地更深了,他弱弱抬手道:“叔,你揍季舟也的时候可别跟他说是我告的状……”
樊伟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提起季舟也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顿时怒气更甚:“怎么,他也欺负你了!?”
章节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