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果子——”竹筐落地,果子骨碌碌滚了一地。
果然文成弘翻身下马,帮我捡果子。
“公子可是要上京赶考?我看公子相貌堂堂,必能一举高中。”我一边说着,一边故意用手将散落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眼睛在他面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假装害羞微微颔首。
这一伎俩是我和丫头们排练多次,实践多次的,非常有效。
“谢姑娘吉言。方才是我的不是,山路崎岖,这果子也沉,如姑娘不嫌弃,我可送姑娘回家。”
不嫌弃不嫌弃,我笑眯眯地看着文成弘将竹筐绑在马背上,就像看着江南世族已经被捆绑在我姜家这高头大马上一样,喜不自胜。
一路下来,文成弘有理有节,我问什么他答什么。
“公子怎么只一人进京,身边的奴仆呢?”
“我不喜多人跟从。”
“公子看着像是南方面相,听说前段时间江南水患,不知如今怎样了……”
“去年知府大人重修了堤坝,今年水患没有去年严重……”
“公子好生博学,若是当朝为官,必能福泽百姓。”
先拉近关系,引起话题,再夸赞。如此一来二去,没有男子不动心。
“黑虎寨在此!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如计划一样,到一拐角处,黑虎寨的山匪气势汹汹地跳了出来,手持一斧头刀,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公,公子……这黑虎寨不好惹,咱们还是拿钱消灾……”
我话还没有说完,文成弘就从腰间抽出软剑,和山匪撕打成一团!
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文成弘不仅会武,而且非常擅长!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山匪打得屁滚尿流,一套剑法下来行云流水,宛若天成。
最后这山匪看向我的眼中写着“这不是在演戏吗?怎么还要真要命”的字样,然后非常绝望地捂着流血的胳膊跑上了山。
这,这,这剧情还怎么往下走?我怎么才能掏出“积蓄”以供他科考?我还怎么说出那句“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我灵机一动,指着刚才混乱中不小心被割断的竹筐,里面的果子不仅散落在地,而且大部分都被踩得稀烂。
“呜呜——这可是我采了大半日才得来的果子,我那刻薄的后娘若是看见我背了个空篓子回去,定会把我打死的!”我哭哭啼啼,讲述着我新编的故事。
“我娘死得早,我爹娶了我后娘,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我这是日日吃不饱也穿不暖还时常被责打,我这后娘本来就觉得我多吃了家里一口粮,说要把我嫁给隔壁村的王二傻子,我现在又没有摘得果子回来,反正左右都是死,索性我现在就跳了河,全了我后娘的心思!”
这没有落笔成文的稿子,就是容易信口开河。
我说的话我自己都不信。
“姑娘放心,待我高中,必来娶你。”
泪眼朦胧中,我看见文成弘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放在我的手里。
“这是一点小小的聘礼,你带回去,你后娘必定不会再打你。”
4.
我掂量着荷包里的银两,笑着回到了竹林小屋。
文成弘也太好骗了吧!
啧啧,等他入朝为官以后,我必是要让一些前辈多教他些人情世故。
白芷等人回来后,听完小袁添油加醋的版本,更是觉得此人不仅文武双全,而且至纯至善,很适合……做我的驸马爷。
我摆了摆手:“等他能考到状元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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