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见门打开，孙梅杀人般眼神像是刀子割在我身上。

　　率先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等待其他人审判我的罪孽。

　　四位青壮年大汉拥簇所谓的周老，跟在老不死身后亦步亦趋。

　　直到周老安安稳稳坐在我新买的沙发上。

　　他深蓝色布裤子带着泥巴沾染在我黑白灰调的沙发绒面上。

　　看得我想打人，为了解决周家村潜在隐患。

　　我拼命忍。

　　「还不跪下！」

　　周老一声暴喝，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我。

　　见我没动，他当即冷哼一声，黑下脸。

　　我嗤笑一声，挑衅道：「老东西，大清已经亡了，还搞封建社会这一套，你怕是活糊涂了。」

　　孙梅见我冥顽不灵，猛地起身凑到我眼前，指着我鼻子骂：「你害我儿子还有理了？让你受点惩罚是你活该。」

　　「要是影响我以后抱孙子，老娘就算死也缠着你，让你活了不得安，死了不能长眠。」

　　我被气笑了，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她。

　　「你儿子给周海戴绿帽子，不怕他半夜气得棺材板压不住，飘去找你们。」

　　孙梅被我的话一噎，瞪大双眼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我继续嘲讽：「胸无点墨就别说了，怕你憋死。」

　　没人搭理的周老，自觉丢了自己在村里位高权重的脸面。

　　用拐杖狠狠敲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打断我和孙梅对峙。

　　「周家妹子别跟这个浪荡货废话，诡计多端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赶紧将人带回去处置。」

　　孙梅和周老对视一眼，回到对面几人那边。

　　弯腰询问周老：「全凭您老拿主意，周河从小是您看着长大。」

　　「如今伤了那里，恐怕不好说亲，把这女人带回去给我家河儿生个后，再卖了也不迟。」

　　听见这番话，我浑身一个激灵。

　　原本剧情根本没有卖人情节。

　　看来是我到来改变剧情，让周家人变得更坏。

　　真是可悲，要是原主面临这些，怕是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些年我一直穿梭各个世界帮不同宿主满足愿望亦或者延续仇恨。

　　这个世界原主只有一个愿望，帮她报仇。

　　7

　　思绪回笼，周老招呼站在他身后的四人抓住我。

　　眼见人越靠越近，我掏出一直藏在背后的刀。

　　面露凶光：「我是正当防卫，砍伤你们不犯法呢，你们仔细想想，不要被这俩老东西误导，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孙梅听见我骂她的话，紧绷着脸眼神阴鸷。

　　「少废话，你是我周家媳妇，生是我们家的人，死是我们家的鬼，想弄死你就弄死你！」

　　我听见孙梅这个法盲放狠话，乐得哈哈大笑。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孙梅一头雾水，见我不仅不害怕反倒大笑。

　　跟着上前，催促四人赶快动手。

　　四人对视一眼豁出去了，一人夺走我的刀。

　　其余三人摁住我。

　　见我被抓住，孙梅近日积累的怨气开始往我身上撒。

　　抬手朝我脸上扇，却被我歪头躲掉。

　　见没得逞，孙梅愤恨跺了跺脚。

　　再次抬手往我脸上招呼，却被周老打断。

　　「行了，周家妹子，先把人弄走，这里人多眼杂，回村怎么收拾全凭你心意。」

　　说完周老瞥我一眼，昂着头哼声，拄着拐杖带头往外走。

　　孙梅紧跟其后，一脸殷勤搀扶周老胳膊。

　　语气恭维：「还得您出马，咱们周家村离了您可不行啊。」

　　孙梅这番话将周老夸得飘飘然。

　　整个人得意又傲气直起腰杆。

　　「也不看我是谁，放眼咱们周家村我可是说一不二的人，但凡认识我的人都要喊我一句周老。」

　　我开始有些期待这个周老面对警察叔叔询问。

　　能否理直气壮说自己是周老。

　　8

　　孙梅前脚刚打开门，想将我带走，后脚就撞见赶来的警察。

　　她顿时拉下脸，眼疾手快想要关门。

　　我见状大声喊：「救命，他们要杀我。」

　　警察连忙喝止，迅速靠到我身边。

　　而他们怕我中途跑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此刻成为最有力的证据。

　　周老堆起笑脸，不动声色挡在我面前，试图倚老卖老，装糊涂：「我这年纪大了，女娃娃不听话，家里给说了门亲，偷偷离家出走，我只是找人把她带回家。」

　　为首的警察被这副无耻嘴脸气笑了。

　　他们分明是我报警说明缘由，赶来救人的。

　　见警察要将我拉走。

　　周老和孙梅急得纷纷拉住我被捆住的胳膊，弯腰赔着笑。

　　孙梅接着解释：「这是我女儿，凭啥不能带回家。」

　　「我不管，你们警察也不能随便带人家女儿走。」

　　眼见拉扯不清，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警察将所有人带回警局，一路上孙梅依旧嘴硬不承认。

　　9

　　一到警局，孙梅瞬间炸起来，撒泼打滚大声嚷嚷自己没犯罪，凭啥抓她。

　　安静的警察大厅瞬间充满孙梅的叫喊声。

　　见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更气了。

　　张牙舞爪朝我扑过来，眼神像是毒舌吐蛇信子一般紧紧黏在我身上。

　　我不闪不躲，任由孙梅朝我扑打。

　　这可是警局，孙梅不顾警察劝阻执意要打我，这可比我录音证据更有说服力。

　　将我们一众人带回来的陈警官见状，额头青筋直冒，带头连忙上前制止孙梅。

　　见人上前抓，孙梅大步一迈往我脸上扇了个响亮的耳光。

　　我顺势往地上一坐，捂着白嫩娇弱的小脸，上面赫然带着手指印。

　　孙梅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力道。

　　脸上火辣辣的疼灼烧着我。

　　此刻孙梅态度嚣张跋扈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指着我鼻子接着开始骂：

　　「贱人，居然敢举报我们，等回了周家村，你好日子到头了。」

　　周老站在一旁拄着拐杖，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对着警官劝解道：「警官也不能管我们家务事，自古婆婆教训儿媳妇天经地义，把人打死也是她活该，违逆婆婆不听话的女人就该收拾。」

　　前台女警员听见这番话，眉头一皱。

　　「老爷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平等的，儿媳妇也得有人身自由权。」

　　「杀人是犯法的。」

　　周老微微眯起眸子，瞥向说话的女警员，冷哼一声：「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我家儿媳妇被我教育得可听话了，让干啥干啥。」

　　周老挺直腰板，整个人犹如骄傲的公鸡。

　　我低头从地上爬起来。

　　再抬起头脸上布满清泪，浑身哆嗦看着孙梅等人。

　　眼神闪躲不敢去看这些人，活脱脱一副被欺负惨的模样。

　　陈警官搀扶住我胳膊，目光警惕扫视一圈。

　　无声告诉在场这些人，在警局别想搞封建社会这套。

　　我擦了擦泪水，眼眶泛红指着孙梅：「明明是周河想强迫我，我不肯反抗，却被他们反咬一口。」

　　「可怜我丈夫才死了几天，婆婆和小叔子迫不及待欺负我。」

　　「口口声声说要带我回村里接受惩罚，要用火烧死我。」

　　孙梅一听当即不乐意，对我破口大骂：「贱蹄子你敢说谎，我可没说要烧死你。」

　　话锋一转，孙梅将矛头指向周老：「是他！是他提出来带你回去，用村法整治你。」

　　「我是无辜的，冤枉啊，警察叔叔我没罪，我只是帮忙的。」

　　我冷淡着脸看孙梅颠倒黑白，轻轻勾起唇角。

　　狗咬狗这出大戏要登场了。

　　周老听见孙梅这么抹黑他和其他几人，颤抖着手，掀起松散的眼皮，目光灼灼地看着孙梅。

　　「将责任全推我身上这么做不地道吧，周家妹子。」

　　孙梅像是避瘟疫般避开周老凌厉的眼神。

　　「我们可是被你们找来帮忙的，要抓也是抓他们两个老家伙，跟我们没有关系！」

　　四个年轻男人七嘴八舌辩解，一个个埋怨看向孙梅和周老。

　　陈警官这时开口：「责任大小划分，我们警方会调查，现在你们所有人要分开审讯。」

　　率先审讯的是周老带来的四人。

　　因为孙梅一句恭维和求他帮忙，周老更是为了自封的村长位置，假装慷慨召集人，马不停蹄跟孙梅赶到城里抓我。

　　这下倒好，人没抓成自己还被抓进去。

　　周老苍老的脸上刻意表露镇静，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堪。

　　一辈子生活在农村里，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孙梅低眸沉思，不知再想些什么。

　　我猜她一定在想，怎么说能摆脱罪责，将罪责全部推到周老身上。

　　而周老坐在椅子上，浑浊发黄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孙梅，满脸阴鸷。

　　10

　　很快轮到孙梅和周老，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不理不睬擦肩而过。

　　我被带到另一间审讯室，如实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

　　没过多久，另外一间传来孙梅气急败坏的说话声，以及陈警官暴喝声。

　　孙梅是几人里面最难缠的，由队长陈警官亲自审讯。

　　面对事实，孙梅装瞎装糊涂，故意不承认。

　　谈及周河试图强奸，孙梅立马跳脚站出来维护，将周河撇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孙梅责任最大，周老只是帮忙。

　　主犯两人被拘留，其余四人灰溜溜跑了。

　　临走前对着孙梅和周老一顿臭骂，直言：「老不死的，居然敢坑我们，特别是你这个老女人，祝你以后不得好死。」

　　孙梅被气得够呛，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慢慢涨红起来。

　　看见我大摇大摆走出来，她忙不迭上前拽我，却被负责带她去拘留所的警察阻止。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平安无事从警局出去。

　　临走前我故意挑衅看她一眼。

　　遇见刚从转角出来的周老，他脚步有些踉跄，急忙叫住我，「都怪我听信孙梅这个贱女人谗言，你看我年纪这么大，身体也不好，跟他们求求情把我放了。」

　　我转过身歪头不屑看向周老，乐出声。

　　「年纪大？要不是我机灵，现在早被你们抓回去绑起来烤。」

　　「跟我求情？真当我是什么大善人？」

　　说完我不顾周老苦苦哀求，利索转身离开。

　　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放在心上。

　　重中之重，是周家母子。

　　听说当晚赶回周家村看我热闹的周河，被刚从警局出来的几人逮住。

　　扒光衣服，狠狠教训了一顿。

　　周河被打懵了，怒不可遏和几人扭打在一起。

　　他一个人怎么会是四个人对手，被揍得鼻青脸肿，最后被人抬回家徒四壁的老房子。

　　夜里悠悠转醒的周河龇着牙从炕上爬起来，目光凶狠看向出村方向，一骨碌爬起来向村外狂奔。

　　11

　　当天晚上，咚咚作响的敲门声将我吵醒。

　　门外周河压低嗓音，威胁我：「汪娟给老子开门，老子今天被打全因为你。」

　　「都怪你把我妈送进去，让我睡下能死？我哥娶你进门没睡，嫁到周家是生是死任由我们摆布，现在居然敢反抗我们，活该你没爹没娘，除了我们家，这个世上你还有亲人吗？」

　　「还不抓紧珍惜我们，小心我们将你赶出家门，让你沦落街头。」

　　我隔着门板听周河大言不惭无耻至极的话。

　　嘲讽出声：「哪来的狗大半夜乱叫，像个畜生到处发情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脑子怕不是被尿塞满了，这个房子是我花钱买的，你们周家房子可在周家村呢。」

　　我的话轻飘飘传进周河耳朵里。

　　他瞬间暴跳如雷，将门板拍得愈发响亮。

　　我拿起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

　　足足过了一小时，周河这才作罢，愤恨离开。

　　好吃懒做的周河和他妈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房子。

　　享受难得一段平静日子。

　　孙梅从拘留所出来，马不停蹄回到他们已经住习惯的房子。

　　趁我出门买菜，将门锁撬开堂而皇之进入我的房子。

　　屋内摆设被我统统换了一遍，改成现代简约风。

　　孙梅眉头越皱越深，眼神愈发不满。

　　习惯性训斥我，想起我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不是曾经任他们拿捏的汪娟。

　　孙梅勉强挤出一抹笑，指着崭新的家具。

　　「这些家具全换得花多少钱，真是败家，把这钱留给周河多好，反正你们往后就是夫妻。」

　　周河在一旁跟腔，一脸讨好地看着我。

　　笑道：「你别害羞，我以后会好好疼你。」

　　周河微微眯起小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刻意咬重「疼你」二字。

　　我佯装不知道他们算计，犹豫一会儿勉强答应下来。

　　想夺房子，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房子是原主婚前买的，就算周海死了。

　　这套房子也轮不到他所谓的弟弟和母亲继承。

　　毕竟我是产权拥有者，周海只是挂名。

　　除非我死，周河和孙梅凭借周海能继承这套房子。

　　原来他们打的这个算盘，想夺取房子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见我愣神，周河一脸油腻摸了摸我的手。

　　膈应得我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

　　「既然要结婚，咱们要不先将结婚证领了？」

　　我看了眼周河被算计盈满的眼底。

　　随意找了个借口挡回去，见没得逞周河强压情绪。

　　明明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却极力隐忍怒意。

　　为了这套不属于他们的房子真是煞费苦心。

　　周家人搬进这套房子之前，在周家村穷得只剩村里两间泥房。

　　靠原主翻身，却嫌弃原主。

　　忘恩负义，为了房子更是害死亲手勒死原主。

　　而他们周家靠这套房子，成为周家村人人艳羡的有钱人。

　　对外他们只说是周海做生意赚来的钱，全然不提房子主人是原主。

　　买房时，孙梅故意让周海哄骗原主写她儿子名字。

　　只怕那时周家人就在算计这套房子。

　　毕竟穷了二十多年的他们，靠他们这辈子也买不起房子。

　　搬进新房第二天，孙梅模样急切从村里赶过来。

　　住在她想都不敢想的干净温馨的宽敞房子。

　　12

　　自从我默许孙梅母子搬进来。

　　她每天变着花样给我煲汤，话里话外喝了能生儿子。

　　可她却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应付周河，根本没和她好儿子在一起。

　　趁她不注意我偷偷将药汤装起来一些，将剩余撒在花盆里。

　　几天后我发现原本绿油油的花叶泛黄蔫吧。

　　看来孙梅这是想毒死我啊。

　　外出买菜路上，我被一群大汉围住去路。

　　一个个顶着色眯眯的脸，黏腻的眼神贴在我身上。

　　见我翻了个白眼，为首流氓怪笑一声：

　　「还瞧不起我们，看我们不剥光你衣服。」

　　我举起手机，将之前录音放给他们听。

　　原来这群人是周河找来的人，故意在这里偶遇为难我。

　　他恰时出现英雄救美，让我对他心怀感激。

　　慢慢抓牢我的心，生怕房子落不到他手里。

　　我故意威胁：「不想进局子，按照我说的做。」

　　「事后我保证不会举报你们。」

　　混迹社会的混混最怕警察，用这个威胁他们比直接给钱还好使。

　　为首壮汉吓得满脸是汗，连忙点头答应。

　　毕竟周河这个抠货只给了三百块钱请他们演这出戏。

　　几百块钱和进局子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

　　很快周河身影出现，几人卖力表演。

　　我拿出自己影后演技，将周河骗得团团乱转。

　　他故意冲着我面前的几人大喊：「放开她，伤了她我和你们没完。」

　　听见这话，几位混混和我对视一眼立马撒丫子跑路。

　　周河一脸心疼地搂住我，言语上却在故意贬低我：「你现在这个情况，除了我没人要你。」

　　我内心不自觉爆发冷笑。

　　真是和他哥一样懂得如何PUA别人。

　　我一脸感动看着他，一路上周河整个人既高兴又得意，不自觉地哼着小调。

　　见我们一块回来，孙梅眼里带着一抹嫉妒。

　　13

　　我差点忘了，孙梅口口声声说要抱孙子，却亲手赶走周河带回来的女朋友。

　　之所以默认我存在，只怕母子俩想法一样。

　　晚饭间，孙梅不怀好意将羊肠端到我面前，殷勤开口：「我特意给你做的，快点吃！」

　　一旁的周河大口吃着整块羊肉，到我这里只剩下没人吃的羊肠，还是加了料的羊肠。

　　我笑着说了声好，看来她是忍受不了了。

　　亲眼见证当成老公的儿子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我猜孙梅现在的心在滴血。

　　她一定恨极了我，顾不上和周河商量，趁着做饭间隙用提前准备好的药下进去。

　　眼看我将羊肠吃进嘴里，孙梅高兴地眯起眼睛，转身去厨房给周河盛汤，背影都透露着得逞。

　　我却拐了个弯放到周河碗里，叮嘱道：「这是妈特意给我做的，让你尝尝鲜。」

　　周河挑了挑眉，意外又得意看我。

　　「知道心疼我了，宝贝真乖。」

　　「让我尝尝妈做的羊肠。」

　　周河连羊肠带羊肉全部咽进去。

　　去接水的孙梅看见这一幕急得尖叫，连忙猛拍周河后背，语气焦急：「快点吐出来，她给你吃的羊肠东西有毒！」

　　怕死的周河听见这番话，慌忙站起身去抠嗓子眼。

　　他双眼赤红发狠往喉咙里抠，动作极快，承受不住只能不断干哕，却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抠半天不见羊肠被吐出来，周河脸色涨红，急得直跺脚。

　　揪住孙梅衣领，脖颈青筋浮起大吼：「你到底下了什么药？」

　　孙梅吓得浑身哆嗦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农药。」

　　周河彻底崩溃，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我还没活够呢，我不是告诉你房子的事慢慢筹划吗！」

　　孙梅慌了神，围着周河转。

　　「我们现在去医院，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叫救护车！」

　　我笑了笑：「好啊，我这就帮忙叫。」

　　见我拨通手机叫了救护车，孙梅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看了一眼周河状态，唇瓣发乌，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短短十几分钟整个人已经没了力气说话，无力躺在地上。

　　瞳孔快要涣散。

　　14

　　孙梅带着哭腔一遍遍喊周河。

　　「别睡，妈求你别睡，你哥已经没了，妈不能没有你啊！」

　　她不停晃动周河身体，而周河嘴角已经溢出白沫。

　　没过多久，救护车赶来，孙梅全然顾不上害我的心，一颗心全部牵在周河身上。

　　我冷眼看向远去的救护车，要不是我无意撞见孙梅往羊肠里面倒农药。

　　今天躺在地上的人是我而不是周河。

　　偷鸡不成蚀把米，孙梅你活该。

　　这辈子都生活在悔恨当中吧。

　　救护车一路疾驰到医院时，周河已经没了呼吸。

　　孙梅像是着魔，跪在地上拉住急救医生裤脚，嘴里喊着：「救救我儿子，他没死。」

　　「都怪汪娟那个贱人，她凭什么不经我同意给周河夹肉，我一定饶不了她，我要让她偿命！」

　　孙梅模样阴狠，眼神悲伤盯着周河逐渐冰凉的身体。

　　处理好周河丧事，孙梅满世界搜寻我身影。

　　我故意躲着让她找不到我，在她处理周河丧事的时候，将房子卖掉换成钱。

　　这下孙梅想夺房子也夺不了。

　　时间一晃过了半个月，我故意出现在孙梅经常出现的地方。

　　躲在暗处的孙梅看见我的身影，躲在暗处忍着没有上前找我拼命，而是转身离开。

　　半夜，我住的房子燃起大火。

　　戴着口罩穿着保洁服的孙梅，看着不远处的大火笑得狰狞。

　　我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扬声说：「我没在屋里被烧死，真是让你失望了呢。」

　　听见动静转身的孙梅，见我完好无损站在她面前，神情癫狂朝我大喊大叫：「你怎么还没死，你把我儿子害死还有脸活着？」

　　「周河和周海都是被你这个贱女人害死，今天拼了我这把老命我也要弄死你。」

　　孙梅从包里掏出刀，不顾一切朝我身上捅。

　　我淡淡看了一眼孙梅，将身后赶来的陈警官身影露出来。

　　神志完全疯狂的孙梅怪叫连连，见到警察依旧不管不顾，刀尖对准我乱舞，像是不要命似的试图杀了我。

　　可惜被警官阻止，不断挣扎的双手被铐上。

　　被带走之前，孙梅眼神怨毒盯着我不放。

　　可我嘴角带着笑，周家人有如今下场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明明周海是生病去世，原主任劳任怨伺候好几年，被他们一家子吸血，霸占房子。

　　最后没捞到一点好处，反而被周河用绳子勒死，尸体丢进海里。

　　而夺取房子的周家人，和和美美过完一生。

　　如果不是孙梅往肉里下农药，周河怎么会吃羊肠毒发身亡？

　　15

　　我去见了孙梅最后一面。

　　她目眦欲裂盯着我逐渐靠近她，语气阴森：「你还有脸看我？都怪你毁了我两个儿子！」

　　我再次被她的无耻刷新下限。

　　明明是她鼓动周海套路原主，设计谋取原主手里的钱。

　　故意让周海骗原主买房，实际是为了他们能顺利在城市安家。

　　看不上原主却不得不利用原主留在城市。

　　我冰冷吐出真相：「你错了，我不是任你们吸血的汪娟，我是任务执行者。」

　　「她早就惨死在周河手里，尸身葬身大海。」

　　「放心，你已经被判了死刑，活不了多久。很快可以和你两个宝贝儿子见面，多好的事，你看你，还耷拉着脸。」

　　我摇了摇头，笑着离开。

　　耳边响彻孙梅尖锐刺耳的嗓音。

　　任务已经完成。

　　系统重新出现在我脑海里。

　　活蹦乱跳的奶团子高兴地扬起脸，

　　「宿主，你这次终于完成任务了！」

　　一道看不见光束圈在我身上。

　　是时候和这个世界再见，奔赴下一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