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也开始摇晃起来。

　　“阿榆，下一世，我还想再遇见你……”

　　纪渊倒下了，眼睛闭上，满足地勾起唇角，像是沉沉睡去。

　　“纪渊，我们不会遇见的！”

　　我大吼道，但没人回应我。

　　踉跄着走到纪渊身前，探了探鼻息。

　　没有呼吸了……

　　他真的死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胸前的剑。

　　是我亲手杀了他！

　　陆榆，你终于做到了。

　　可能是喜极而泣，突然想哭了……

　　我慌张地抹眼睛，一把拔出了那把剑。

　　剑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圆弧，带出的鲜血在空中飞舞。

　　漂亮极了，就和三年前的那场雪夜，我身下的鲜血一样。

　　我提着沾满了纪渊鲜血的剑，在原地愣神。

　　我心愿已了。

　　这一场，是我赢了。

　　这是我和纪渊对弈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

　　“纪渊，我恨你。”

　　我喃喃自语着。

　　不经意间瞥到梳妆奁前的盒子。

　　那盒子不是被我扔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想起纪渊刚刚坐过那儿，我急忙快步走过去。

　　拿起盒子，打开。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和被扔掉时一模一样。

　　纪渊不会无缘无故把它捡回来的。

　　我翻来覆去研究。

　　推开了底部的木板，是一个夹层。

　　里面放着的是一枚令牌，是纪渊和邑族的信物，是能号令整个邑族的信物。

　　原来早在那夜，纪渊就将信物给我了。

　　只是我从没发现。

　　如果我重视一点，会不会发现信物，阻止邑族的攻打呢？

　　或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眼泪不知为何落下，我仰头大笑。

　　笑那三年的羞辱，笑那三年的温情陪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榆，你赢了吗？

　　不，你也输了。

　　我和纪渊都输了。

　　陆栎的皇位守住了，我决心把他培养成一个好皇帝，不能像父皇那样成为昏君，失去民心。

　　原本以为纪渊死后，朝中跟着他的顽固派会很难处理。

　　但没想到他们都改变了想法，纷纷归顺。

　　这好像都是纪渊早就安排好的……

　　纪渊下葬了，没有被当做乱臣贼子鞭尸或者是草草抛尸荒野。

　　我没有按照邑族的风俗来下葬，就把他当做平民百姓。

　　寻了个安静的场所，让他安息。

　　下辈子，做过无忧无虑的寻常人吧。

　　苏筱雁听闻了这事，倒也烈性，自刎于丞相府，随着纪渊去了。

　　我倒成了胆小鬼，还没心没肺地活着。

　　去丞相府见了她最后一眼，好歹也算是个熟人了。

　　苏筱雁手上戴着的玉镯看着碍眼，我上前将其取了下来。

　　发现了一丝不同。

　　远看的确与纪渊送我的玉镯并无不同，但细看发现苏筱雁的这只玉镯参有杂质，并不纯粹，就像一只赝品。

　　纪渊送我的那只玉镯，虽然我没戴过，只碰过几次。

　　上好的玉镯，无论是成色还是质地都是极好的，是难得的绝品。

　　苏筱雁的玉镯是假的……

　　“阿姐，我看孟哥哥挺喜欢你的，阿姐也不小了，若是阿姐喜欢，我立刻就为阿姐赐婚。”

　　听到婚这个字，我仿佛想到了那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