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妈,爸,今天我们去医院确认,小云已经怀孕三周了。」
「哎呀,这可是我们家的大喜事儿啊。」
婆婆一听这个消息,高兴得赶忙放下筷子。
「王妈,赶紧上我那屋拿个软垫子来,小云,快来挨着妈坐。」
自从查出怀孕,婆婆就乐的不得了。不仅让我辞职在家安心待产,连饭菜都要求保姆给我单独做。
「小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家重点保护动物了,那个班就别去上了,也挣不了几个钱,每天上楼下楼的出点意外可不得了。」
「妈每个月再给你加两万的零花,等孩子出生,无论男女,妈都给你一套房子当作奖励,你说好不好呀?」
我曾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老公虽然只是个普通公务员,但长得文质彬彬,待人谦逊有礼。我和他虽是单位领导介绍认识,但婚后对我也算温柔体贴,疼爱有加。
公公退休前是炼铁厂工人,平常沉默寡言,不太管事儿,只爱好喝点小酒,打点小牌。
而婆婆更是待我如同亲生女儿,虽然每天忙的不可开交,也不忘对我嘘寒问暖,细心关怀,但凡我想要的,想吃的,从不吝啬无条件满足,亲妈也不过如此。
「以后你嫁过去受了委屈,别回来哭。」
这是我出嫁前一晚我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初和我老公交往,我妈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只因为我婆婆是本市出了名的厉害女人,怕我嫁过去受委屈。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庭条件虽不及他家,但也算十分殷实。
本来母亲已经替我物色好一个书香门第的婆家,可那时我已经被老公的温柔体贴哄得死心塌地,闹着非他不嫁,母亲也拿我没办法,只得同意。
婆婆真可以算得上是女中豪杰,脂粉堆里的英雄,虽没有什么文化,但凭借吃苦耐劳做得一手好菜,硬是从支个三轮车摆摊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在本市拥有了五六间自己品牌的餐饮连锁店。
同时性格也如同男人一样豪爽痛快,为人讲义气守信用,在商圈颇有些口碑和影响力,上个报纸电视也属于常事。
而公公则恰恰相反。
在厂里当了一辈子基层员工,直到退休也没有得到提拔。
平日在婆婆面前总是缩手缩脚,婆婆说话他从来不敢反驳,总是一副笑呵呵好脾气的样子。
偶尔家里来客他寒暄两句便躲在房间不出来,出不得众。
然而福祸相依,永远不知道命运给你安排了什么幺蛾子,谁曾想精明能干的婆婆竟会发生意外。
在我怀孕快5个月的一天早上,婆婆照例在总店后厨检查工作。
因为地板湿滑,一个没走稳狠狠地摔了一跤,后脑勺着地,当时人就昏迷了。当我从娘家急匆匆赶到医院时,手术室门口围了好几圈人,却唯独不见我老公和公公。
找了他们一圈,发现他们爷俩在楼下花园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几个小时后,婆婆被推出来了。
老公急忙上前询问。
「医生,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还好,老太太福大命大,后脑勺里的血块我们已经清理出来了,目前情况来看,命是保住了。」
医生说完这句话,我看到身边的公公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
「但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就算醒过来也也不太可能回到之前的状态了。」
「至于最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医生出门后,公公和老公两人偷偷互换了一下眼神,总让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经过精心护理,昏迷了好几天的婆婆终于醒了过来。虽是保住了命,却半身不遂再也站不起来了。
2
其实婆婆不是我老公的亲妈。
在我老公十二岁那年,寡妇的她带着自己的儿子嫁给了鳏夫的公公。
婆婆的儿子从小成绩优异,后来出国留学便定居国外很少回来,我老公事业虽没什么建树,但性格和公公如出一辙,温厚老实,对待婆婆贴心孝顺,婆婆也拿他当亲儿子疼爱。
店里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一家人全仰仗婆婆生活得滋润又潇洒。
自从婆婆出事后,店铺经营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在了我们两口子肩上。
我老公舒服懒散惯了,尝试着打理了几天,就叫苦不迭。没办法,只有靠我每天挺个肚子来回奔波操持。
这天刚吃过午饭,我就匆忙出发去门店。通常这个时间保姆会推婆婆出去遛弯,公公也会去公园下棋或打牌。
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东西忘拿,当我打开家门时,发现门口竟出现一双不属于我们家的女士鞋。
因为单位离家远,我老公中午是不回来的,所以这个时间家里应该没有人。我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我老公趁我怀孕,不甘寂寞偷偷带女人回来了!
我蹑手蹑脚走到房间,发现我们两个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没有人,而公公房间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气得我一脚踢开门。
谁知里面不是我老公竟是公公!
只见公公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裤子褪去了一半。
那女人被我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衣服都没扣好就捂着脸跑出去了,我认出来,是经常跟公公打牌刚退休的赵嬢嬢。
我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公公气呼呼的从房间里冲出来,还没等我开口,“啪——”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你个没规矩的小婊子,有娘生没娘教吗!不知道进房间要敲门的!要死不死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坏老子好事!」
这是我嫁进来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见公公发火。
看着他气得通红的脸,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本就孕期情绪波动大,眼泪不争气地喷涌而出。
公公转身回到卧室,一把将门重重摔上。
我捂着滚烫的脸,委屈直冲头顶,作为独生女,长这么大我父母都不曾舍得打我,今天竟然因为撞破了公公的丑事而受此奇耻大辱。
我冷静下来想了想,这个事不能直接告诉婆婆,她本就大病初愈,精神状态大不如前,要让她知道公公竟然趁她生病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对她来说无异于催命符。
我擦干眼泪决定先开车到老公单位,老公见我泪眼婆娑地来找他,以为我出了什么大事,急的赶紧将我带进他办公室。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单位谁欺负你了?」
老公一如往常温柔地替我拭泪。
被他这么一哄,刚刚强压下去的委屈又喷涌而出。
「没错!就是有人欺负我了!还打我了!」
老公一听,立刻捏紧拳头作势要冲出去。
「谁!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敢跟你动手!」
「无法无天了,连孕妇都敢动!我非宰了他不可!」
「你说是谁?就是你爸!你亲爹!」
我怒吼着咆哮,叫声引起了门口几个同事的围观。
老公转过身一把将我嘴巴捂住,用略带发火的语气指责我说。
「你干嘛!巴不得叫所有人知道我爸欺负你了啊?」
「家里的事儿就等回家再说,来我单位上闹什么。」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老公一听是他爸,态度瞬间冷了下来。
「这样,你先去店里,等我晚上回家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说。」
说完他又转身去整理资料,像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不咸不淡地打发我。
4
晚上回到家,我直接冲回卧室,气得连晚饭都没有下楼吃。
婆婆以为是我们小两口闹矛盾了,一个劲儿地催促老公上来哄我。
「你不要动这么大气,还怀着孩子呢。」
老公一脸讨好的端来一碗鸡汤,要喂我喝。
「咱们小辈别跟长辈较真,我爸打你确实不对,回头我好好说说他,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吧,就当没发生好不好?」
「难道你打算替你爸隐瞒?妈还没死呢!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妈!」
我一把推开他递过来的汤勺,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你今天敢出去告诉妈,你试试!」
老公压低着声音朝我怒吼。
「别忘了,你现在怀着谁的孩子!」
我被他这句话彻底吓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老公竟然会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
我转过身看到刚刚还一脸堆笑的老公突然换了一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恶狠狠的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狠毒。
「我劝你别不识好歹。」
他冷笑一声斜眼瞄我。
「不怕告诉你,她亲儿子在美国是不可能回来的,现在只等老太婆一蹬腿,店子房子全是我和我爸的,能嫁给我是你几辈子的造化!」
「现在你只要好好的把孩子给我生下来,嘴巴给我闭严实了,我保证你这辈子不愁吃穿,你要是敢在老太婆面前说漏半个字……」
说着他伸出手指向我肚子方向。
「不要以为你怀着我的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等我继承了老太婆的财产,有的是女人愿意为我生孩子!」
听到这话,我吓得肚子一阵收缩。
此刻我才发现,原来这些年来他的温柔体贴全是伪装,此刻露出的真面目可怕得让我不寒而栗。
我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孩子早已成型是不可能打掉了。
只怪自己有眼无珠,竟嫁给这样一个斯文败类,可事到如今,我若是和他离婚,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娘家,单亲妈妈的日子只怕我根本撑不下去。
我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被他拖着下楼用晚餐。
闷闷不乐的神情被婆婆看出来了,婆婆关切地询问我,我却只能打着哈哈应付,不敢说出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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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趁他们都不在,婆婆偷偷把我叫到一边,如此聪明的女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情绪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