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宠溺地笑了。
霎时,他脑子里浮现暮雪两字。
希望小家伙长大能跟他一样高傲点,就取姓为高。
他知道沈家不会给小家伙安排上学,索性他就带着小家伙一起上家教课,基础知识由他来教。
没想到这小家伙学的还挺快,是个可造之材。
他也发现了,每当唐雪回来,小家伙都会躲他远远的,他开始越想越暴躁,认为小家伙跟他不亲了。
他不受控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可当反应过来,小家伙就倒在他面前。
他哭泣,自责,他根本不懂得疼爱她,他认为只要主动疏离她,就不会让小家伙受伤。
他认为如果小家伙想要来找他,会主动找到他。
可是他错了,他太过于疏离她了,因为疏离,小家伙对他越来越害怕。
他放任唐雪所做的一切,因为他知道唐雪的性格,一旦阻止她,唐雪只会更加不择手段。
当他看见小家伙被罚站在雪里晕倒时,被关进小黑屋睡觉时。
他都会偷偷趁唐雪不注意将她抱走,陪在她身边,小家伙做噩梦,他会轻轻地在她耳边唱摇篮曲。
后来小家伙长得越来越出众,他发觉对小家伙的感情变了。
他恨自己是沈家少爷的身份,他讨厌自己有婚约在身,长大后的小家伙对他总是刻意保持距离感。
察觉到自己对她产生异样情感的他,为了家族,只能隐忍。
他不求能跟她在一起,只希望小家伙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
可惜小家伙终究选择离开。
那一刻,他彻底疯了。
19.
不知在黑暗度过了多久。
因为看不见光,我只感觉到,时间被按了减速键,流逝得很慢。
一天就像是一星期,一星期就像是一个月。
露露在走廊边跑边大喊,“太好了!太好了!”
她顾不上喘气,跑到我身旁。
抑制不住激动,对我说道。
“暮暮!医生说有人主动给你捐献视网膜,你的眼睛有希望恢复!”
我苦涩地笑了笑。
“露露,我们没有做手术的钱。”
露露拍了拍胸脯。
“我当然知道啦,医生告诉我那个捐献视网膜的人,家里会给我们手术费,愿意为我们出这个钱。”
“暮暮,手术在一个星期后举行,我们终于迎来春天啦!”
我喜极而泣向露露点了点头。
看来命运没有遗忘我。
一个星期后,我被推向了手术台。
***效过了,我再一次睁开眼,光线进入我的视野。
四周都是明亮的,露露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不知有多久,我没认真看露露的脸了。
我按耐不住喜悦,捂着脸笑着哭了。
露露也被我感染了,跟着我一起哭了。
我们俩抱在一起,就像是傻子一样。
同病房的大爷大妈:???
20.
恢复光明的四年里,没有唐雪折磨,也没有沈宴的纠缠。
我轻松地读完大学,拿到了学位证书。
在机场里,露露愁眉苦脸地抱怨。
“你真的要去冰岛啊?”
“嗯,我想去那边看不一样的光。”
露露叹了口气。
“好吧,到那随时跟我保持联系哦。”
“嗯。”
露露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我不是说了我在送我朋友吗?你怎么天天就想着跟我粘在一起?”
电话的另一侧传来哭诉声。
“露宝…快回来,你老公真的很想你!”
露露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很快就会回去了,就这样,再见。”
我在一旁捂着脸偷笑。
露露勾住我的脖子。
“喂!偷笑是不是?”
“哈哈..好啦,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拜拜。”
我拉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去。
“喂!高暮雪,记得注意安全!”
露露在我身后大喊。
我朝后面挥了挥手。
21.
到冰岛落机,我看到一大片皑皑白雪,在夜晚,我观赏着璀璨的星河,冰岛的极光特别的美丽迷人。
一切事物如同童话般梦幻。
在冰岛,我结识了中英混血的李谨延。
他开朗乐观,温柔体贴,一路上帮助了我很多。
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让我回想起四年前做的一个梦。
梦里的那个人的轮廓跟他很像。
他虽然开朗阳光,但心思很细,他会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我处在特殊时期时,腹痛难忍,他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把我包裹起来,拉上拉链。
烧了红糖水,一勺一勺地喂我喝。
在我因为不熟悉当地文化,闹了笑话的时候,他会以开玩笑地口吻替我解围。
他就像一道光,这么照进我的心房。
在一段相处之后,在一个晚上,他直率地向我告白。
他笑着说,“告白这种事,还是我来最合适,因为我很喜欢跟暮雪在一起的日子,我想以后都跟你在一起。”
他的眼睛很清澈,星河倒映在他的眼睛上。
想到平时嘻嘻哈哈的一个人,现在那么认真。
再想起跟他相处的快乐。
我答应了他的告白。
21.
在冰岛的日子过得很快,我跟李谨延回了国。
露露跟她的男朋友在机场接机。
她帮我们在北城租了房。
我和李谨延在租的房子里打打闹闹,小日子过得很甜蜜。
现在的生活,让我过得很快乐。
就这样长达18年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一样,放映结束。
管家用着沉重的语气对我诉说接下来的事。
“高小姐…少爷四年前就出车祸去世了,自从你被唐雪小姐刮瞎双眼,少爷一怒之下,跟唐雪小姐起了争执,不顾家族反对取消跟唐雪小姐的订婚。”
我咬着唇。
“然后呢?”
“后面唐雪小姐气不过派人在少爷车上做手脚,少爷出了车祸,被送往医院,少爷的父母查出了车祸元凶,将唐雪小姐告上法庭。唐雪小姐被判处无期徒刑。”
“但是世事难料,少爷还是死在了医院里,刚好就是高小姐当时所在的医院,少爷临终前,告诉医生,将他的视网膜捐献给你,手术费也记在沈家名下。”
听到管家的陈述,我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是我的眼睛在哭,还是沈宴的眼睛在哭?
我分不清。
后面管家将沈宴的信送到我手里。
至于是什么呢?我一直没敢打开,那封信就这样被尘封在我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