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爷对阿四交代完一些事情后,安静祥和的坐在高楼上享受这一切……
石峰打扫完办公室卫生后,再一次拿起那些文件认真的处理起来。
我们家的水管盖总是被偷走、屋顶上总在雨天漏水、放学之后儿子总是很晚回家……这里大部分的文件是一些生活琐事,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得过来的。
“什么嘛!都是一些破事,处理起来一点成就都没有。”
石峰烦闷的抱怨这份工作带来的无趣,仔细想来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是的,那个时候的确是我太冲动,还来不及和家人商量就急忙接下领导下达的工作任务。
另一方面,朱雪梅不停的询问爷爷:为什么自己不姓龙,而是朱呢?爷爷没有着急回复孙女的疑惑。
“你坐下,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吧,或许听完后你就明白原因。”
多年以前,一个乡村里有两个要好的兄弟:一起出去干活、睡觉甚至拉开裤子撒尿。等到该娶妻生子的年纪,兄弟俩同时被邻村的姑娘瞧上,可不能同时嫁给两个人,为此姑娘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兄长为人真诚、善良;弟弟小玩小闹总是可以给人带来一种新鲜感,口才也是不得了的。
最后,姑娘选择弟弟。得知情况后,兄长自觉的搬出房子,自己在河畔搭建出一间木屋子,开始过上独来独往的日子……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兄弟两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交往,兄长也开始和一个在镇上教书的教师有着密切的往来;果然,几个月后他们也结婚了。一年之后生下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弟弟就没有这么幸运,妻子只生下一个女儿,之后的几年时间再也没有怀孕的迹象。
自此之后,弟弟放弃小学教师的职务,每天混迹镇上赌场,喝的伶仃大醉,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因为受不了妻子的抱怨,直接出手打骂妻子,并且说出一些难听的话。终于,妻子朱俪受不了丈夫这样的打骂,选择投河远去……
弟弟喝酒闹事、追债的打手、女儿的抚养等一些事情折磨的精神失常,最后,因为一次追债人的殴打,弟弟误杀债主,还不到23岁就要在狱里度过大半辈子……
哥哥受命抚养弟弟那不到3岁的女儿,可能吧,为了不让女儿受到“龙”这个字的影响,最终选择将女儿改和母亲一个姓。
说完这个故事后,龙爷情不自禁的看着朱雪梅,就像看见曾经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样。
朱雪梅明白爷爷讲这个故事的寓意,擦拭完眼角的泪水后,搀扶着爷爷上床休息。
夜晚的夜空是如此的明亮,一闪一闪的星星铺满整个天空;美得好似一幅画工精湛的水墨宣纸画,多看一眼便会沉醉其中。朱雪梅坐在灶台旁,不停的给灶台添柴火,直到熊熊的火光炽热她的脸颊……可那顺着眼角流落的泪水,任凭火的光热也无法把它们蒸发。
龙翔透过窗户看着不停落泪的女儿,心里痛如刀绞,恨不得回到21年前,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
卧室里,龙爷在淡黄色灯光的照耀下,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真实的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40年前的1969年某一个夜晚,石德江、石德成兄弟因为财产、职位分配问题在办公室房间里出手相搏。兄弟两人仅仅相差一岁,论动手能力还是弟弟更胜一筹;在部队里,哥哥是有名的狙击手,弟弟也是厉害的格斗高手。
最终,哥哥被打倒在地板上,弟弟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头也不回的摔门出去。德成出门还不到三分钟石家办公的木房子就燃起烈火,不到一分钟火势蔓延至二楼,就差把房顶烧穿。
德成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通知村子里的自卫小队,跑出去好几里地,再用河水淋在身上,再跑回去办公楼下,装作发现火势的样子,大声的呼喊。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呀!”
赶来的村民慌慌张张的打水救火,哭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夜幕下,一个身影从石家着火的办公楼不远处的槐树下缓缓走出,丢掉手里的火源;终于在火光的照耀下展现出他的面容——龙海文。
“阿翔……不是我干的,那个人不是我……”
龙爷被这样的噩梦惊醒,浑身被汗水浸湿,惶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闻声赶来的大儿子龙翔看见父亲这副样子,十分的难过,走到父亲床头安慰道。
“没事的,我不是来了吗?”
龙爷直接甩开儿子那双肮脏的手,恶狠狠的看着他。
“你不用这么好心,我想,你现在心里不要提有多高兴,就盼着这一天快点到来。”
面对父亲毫无保留的话语,龙翔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就这样沉默好一会后,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笑,那是一种成功的笑声。
女儿端着热好的汤汁从他面前经过时,也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笑声。
最后,龙翔大摇大摆的离开龙爷的卧室,嘴里大声的囔囔着。
“走,咱们喝酒去,今天是个好日子,喝酒去!”
龙爷听着这个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真的养了一个畜牲,彻头彻尾的孽畜。”
“爷爷,不生气,来,喝点骨头汤。”
“我怎么会养了这样一个畜牲,啊……我的好炎儿快点回来吧,我想你了。”
龙爷在可怕的噩梦中半睡半醒,痛苦的度过一个难眠的夜晚;孙女整个夜晚一直陪伴在爷爷身旁,细心的照顾爷爷。
清晨,朱雪梅跑到居委会寻找石峰,遗憾的是石峰昨天接到集合开会的通知,在下午的时候就去到镇上开会,现在还没有回来。
朱雪梅失望的离开居委会,自顾自的嘀咕着什么?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她,直接叫出来的是自己的名字。
“老人家,你认识我吗?”
“不,何止是认识你,我和的爷爷可熟悉的很呢?”
“是吗?那你要不要去我家里坐一坐,喝喝茶什么的?”
“不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嗯,说说看吧。”
“叫你的爷爷出来一趟,地点在古寨外面的石河滩上。”
“这可不行,爷爷可没有体力跑这么远的地方,最近他休息的也不好,不行。”
“你就帮我传个话就行了,后面让你的爷爷自己决定要不要来?”
“那……好吧!”
“就说:有人可以根治你的噩梦。”
“好吧,我会的。”
“谢谢你,姑娘。”
告别这个奇怪的老人家后,朱雪梅回到家里把事情告诉爷爷。龙爷听完后,直接扔掉红木拐杖站起来慢慢的往门口走去。
“爷爷,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老一辈的事你不要掺合进来。”
河水潺潺流动,碧波荡漾的水面映射着初晨洒下的阳光;远处嬉闹飞鸟,木桥上零零星星的行人;两个步入残年的老人,坐在石板上眺望朦胧山脉。
“德悟,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
“文哥,听你的孙女说最近你一直做噩梦,是真的吗?”
“没错,是个噩梦……是一个该在40年前结束的噩梦。”
“我想,这个噩梦和吴家有关吧!”
“石德悟,你到底想怎么样?安排石峰进古寨的是你,吴家族长去世时突然回来的也是你。”
石德悟十分生气的站起来,指着龙海文的鼻子大声的骂道。
“40多年过去了,我背负背叛家族的骂名,到处奔波劳累,你呢?一把火烧毁利益的竞争对手,安安稳稳的当了这么多年的大族长。你心里就不愧疚吗?当年,我们吴家兄弟就不应该救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
“难道我们没有回报你们老石家吗?居委会的负责人一直是石家人在管理,石仁杰、石开达、石雁青、石三贵再到现在的石峰;我做出的弥补还不够吗?”
“我的哥哥死在那场大火中,我的双手也是在火里烧伤的,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你……看见这条河了吗?我的两个哥哥就埋在河岸对面,有机会你去看看他们。要是可以的话,你就下去给他们赔罪。”
龙海文没有立即回应,他眺望着河对岸的两座孤坟,深邃的眼睛里充满泪水,回想起被救下的那个男孩和现在的自己真的判若两人。
石德悟起身离开,龙海文慌张的叫住他。
“德悟,我们老一辈的事情就带进坟墓吧,不要再牵扯这群年轻的孩子,好吗?”
石德悟缓缓的回过头,看着面容惨淡的龙海文,铿锵有力的说出心底压抑许久的话。
“你记住,我要把属于我们吴家的东西,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从你的手里夺回来!”
石德悟慢慢的消失在龙海文的视野中,留下伤心欲绝的龙海文,独自面对河对岸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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