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了呢?这边除了我们两个,村里人都不知道那荆棘丛能过人啊?”
“你到底有没有捡到!”
李琛怒问:“莫不是为了活命,故意撒谎骗我们的?”
“不是啊!”
温黄说:“我真的捡到了!真的就藏在这里!”
“谎话连篇!看我杀了你!”李琛说着,一把拔出了剑来!
“你——”
温黄也急了!
“我真的放在这里了!”
“稍安勿躁!”李禛阻止了李琛,问温黄:“你最后一次看到那长命锁,是什么时候?”
温黄说:“大概……十二三岁吧。”
“那也有六七年了!”柴穹在旁皱着眉头说。
李禛想了想,再次伸手进去,能看得出,他在用力抠着什么。
不一会,他从里面抓出些干涸结块的枯树枝叶。
扔了三四把枯枝烂叶,再拿出来的,赫然是一块长命锁。
上面沾满腐烂树叶形成的灰土,但却难掩其金属光泽。
“找到了!”温黄欢呼:“就是它!”
李禛拿随身携带的水壶将它冲洗干净,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
它的做工罕见地精致,背面的花鸟栩栩如生,簇拥着一个“宁”字,正面则有“以真受福”四个字。
而且这金锁的材质也极好,放在树洞里十几年了,颜色也没褪去多少。
“字迹不错!跟爹说的一模一样!”李琛说。
“还有这里。”柴穹指着背面右下角的小角落,说:“这个蜜蜂,纤毫呈现,正是二十年前段司空的独门标记!别人伪造都伪造不来!”
“再不会错的!”李琛振奋地说:“他们不是咬着这个锁不放吗?明日就丢到他们脸上去!看这回他们还能找什么借口!”
温黄好奇地问:“这个长命锁,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啊?”
没人回答她。
她被无情地忽视。
李禛拿出一块折叠得极为整齐的白棉手绢,将上面的水渍擦干,放进怀里,转身便走:“走吧!”
“诶!哥!这些东西呢?”李琛示意怀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
李禛沉默片刻,说:“扔下悬崖。”
“诶?这是我的东西!”
温黄瞪大眼睛:“给我放回树洞去!”
李琛冲她笑了一下,伸手一扬,树洞里所有的东西,都洒入悬崖底下去了。
温黄定定地看着那些东西,心里一阵阵发痛。
大约……拥有了一个人的记忆,也就拥有了她的情感么?
就算温黄对李禛只是兄妹情,但那兄妹情也是极深的。
更何况,李禛走后三年,她经常会梦到那天晚上,他亲她的感觉,便会脸红心悸不已……
“走吧。”柴穹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忍。
温黄深呼吸,擦了擦眼睛,默默地跟着走了。
上了车,她一句话不说。
李禛也不说话,眼神从她发红的眼睛上扫过,冷着脸看着窗外。
……
马车走在前面,从温家屋后的路上驶过去。
温黄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你以为温黄那是嫁入高门了?我告诉你,人家国公府是什么门第?你家又是什么狗屎门庭?指不定昨天嫁过去,她就被人给生生打死了!这会正在黄泉路上哭呢!”
这是温黄大伯娘的声音。
“你女儿才死了呢!”
这是温黄她娘杨氏的声音:“你这烂心肠的娼妇!你那女儿,早晚落到那平康里做妓,被千人骑万人用,得花柳全身烂透而死!”
“你才是个娼妇!你那些女儿才会落到平康里呢!就算去了,也没人要的货色……”
……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温黄有些难为情地瞥了一眼李禛。
他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是了,他该见怪不怪了。
从她懂事起,她娘跟隔壁家的大伯娘,就经常因为些鸡零狗碎的事情闹矛盾。
自从温黄李禛私奔之后,两家更是势同水火,隔三差五就会吵得天翻地覆,还干过架。
随着车马出现在吵架二人的视野当中,她们也停止了谩骂。
两人先后下了车,温黄叫了一声:“娘!”
“咦?你们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杨氏诧异地问:“不是说好七日回门的吗?”
“嗯……是哥!他好几年没回来了,急着回来看看!”温黄说。
李禛看向她,温黄冲他粲然一笑。
他又面无表情地将眼神转走了,倒是没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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