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原本是犹豫的,毕竟对方太过年轻了,他不太相信她能写出什么精彩的戏文来。
但是她眼下说的话,又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呈如对方所说,尝试一下,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若是万一能行,他就不用为戏目一事发愁了。
想到这里,班主面色缓和了些,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苏晚,敢问班主贵姓?”苏晚见他主动问起了自己的名字,便知他对自己的提议有所心动。
“原来是苏姑娘,敝姓陈。”班主道,然后道,“那我便给姑娘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苏姑娘拿着戏文到这里来找我。
若是可行,自然是不会少了你的酬劳的,若是不行的话,就没办法了。”
“我晓得的,陈班主大可放心。若是不行,我也不会再纠缠。”苏晚正色道。
与陈班主达成合作,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戏正好已经到了尾声。
王氏和傅珍珍抹了抹脸上的泪,回头看到才回来的苏晚,很是诧异,“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随便逛了下。”苏晚随口道,并没有对二人说起刚才的事情,“戏不是唱完了么,我们回去吧,天已经黑了。”
王氏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透了,惊得站了起来。
“走走走,赶紧回去。”
一行人回到丞相府的时候,竟在府门外遇到才回来的傅璟琛。
他身上还穿着绛紫色的官服,整个人冷峻又威严。
“哥!”傅珍珍高兴地喊了一声。
傅璟琛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先向王氏问候了一声,然后他才将目光转向苏晚。
“你们出去了?”
苏晚愣了下,他这是在问她吗?
不等她反应过来,傅珍珍已经咋咋呼呼地出声了,“哥,我们今天在外面逛了一天,刚刚还去梨园看了戏。”
傅璟琛静静听着,旋即问道:“那你们用过晚膳了吗?”
傅珍珍一愣,目光忍不住看向王氏和苏晚。
经傅璟琛这么一说,三人这才感到肚子已经饿了。
她们只顾着逛街、看戏,都忘记吃饭了。
见她们如此反应,傅璟琛就知道她们没吃,便道:“正好,我也还没有用晚饭,一起去吃。”
“好好。”傅珍珍连忙点头。
一行人用过晚膳后,苏晚急着回院子去写戏文,与王氏匆匆说了一声,便要走。
这时,傅璟琛走过来,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苏晚点点头,“好得差不多了。”说完便要走。
走到门外了,她才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侧身看了眼厅中的男人,“夫君若没别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傅璟琛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稍等一下。”
“嗯?”苏晚眨了下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我给你把下脉,你进来。”傅璟琛抬手卷了下袖子,在椅子上坐下。
苏晚只得重新走回去,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傅璟琛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看着男人专注的神情,苏晚心里有些不解。
这几日他都很忙,两人几乎没见面,没想到他这么忙,还能记得她的伤。
不一会儿,傅璟琛便收回了手,交代道:“外敷的药可以停了,内服的药,再喝两天。”
“知道了。”苏晚拉下袖子,真心道,“谢谢你。”
傅璟琛顿了下,黑眸瞥她一眼,“都说了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哦。”苏晚站起身来,“那没别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嗯。”傅璟琛淡淡应了声。
待苏晚离开后,一直看着二人的王氏,踌躇了一会儿,将傅珍珍先打发走了,才对傅璟琛道:“阿琛,娘知道你很忙,但是你再忙,也得多关心一下丫丫。
她嫁到我们家来不容易,如今又来了京城,你可得多用点心。”
傅璟琛顿了下,淡淡道:“我知道了。娘若没别的事情,那我去书房了。”
“去吧。”王氏有些无奈。
一提到这件事情,儿子便不欲多谈。
她其实都知道,丫丫来了京城以后,两人都是各睡各的,根本没在一个屋里睡觉。
阿琛到这会儿,怕是连人家的屋子都没有踏足过。
本来年轻人的事情,她作为长辈,不该多管,儿子又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但是儿子待丫丫的态度,明显不热络,这让她有些着急。
她不想傅家亏待了丫丫,让她受委屈……
唉!
……
苏晚并不知道王氏的想法,一回到兰院,便开始构思戏文,然后动笔写了起来。
她与陈班主说的是三天,所以在这三天,她必须将戏文给写出来。
因此一连三天,她都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去。
白天的时候,王氏和傅珍珍会过来找她说话,顾忌着二人在这里,她只能在晚上写。
熬了三个晚上,她终于将戏文给写出来了,又忙不迭地将戏文给陈班主送了过去。
陈班主对她并没有抱希望。
但他答应过给她机会,所以她将戏文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抽空看了。
苏晚见他低头看自己写的戏文时,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丝紧张。
虽然那日她对人家信誓旦旦地保证,她写的戏文绝对精彩,但三日下来,她心里其实多了一些不确定。
正在苏晚有些不安的时候,陈班主已经看完了戏文。
他攥着那叠纸笺,略有些激动地说:“这些真的是你自己写的?”
苏晚听他这么说,心里的那丝不安,便淡了下去,肯定地说:“是我自己写的。”
陈班主的神情舒展开来,含笑道:“这戏既然是你原创的,那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戏若是由我们延喜班的旦角唱出来,一定能火。”
苏晚感到汗颜。
大名鼎鼎的梁祝,当然不可能是她原创的,她不过是利用在现代时从网络上得来的知识,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加改动了一下而已。
于是她避重就轻地说:“这么说来,我的戏文在陈班主这里,算是通过了?”
“自然。”陈班主笑道,想到一事,又慎重问道,“你这戏文,没有给别人看过吧?”
“当然没有。我一写完,就直接拿来找您了。”苏晚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忙给出保证。
“那好,我一会儿就安排人来排这出戏。”陈班主很是振奋地说。
他这戏班一直以来所唱的戏,都是拾人牙惠,并不出彩,他们会唱的,别人也会。
不过是胜在唱功可以,才在这京城的梨园中,占有一席之地。
但是来来回回那几出戏,看客们渐渐都会看腻,到时候他们就会沦为末流,甚至可能没地方可以唱戏。
现在有了这戏本,他们戏班就能唱新戏。
而且他看过了,这戏文很是出彩,是别人没有唱过的,他们延喜班定能凭借这戏文打响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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