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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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广陵阁的圣女

  不可自拔的爱上了阁主

  竭尽全力站在他身边

  以为会是神仙眷侣

  未曾想他带回一名女子

  让十年相伴终成大梦一场

  他是英雄

  却不是我的良人

  回头万里

  故人已长绝

  1

  “圣女,阁主有令即刻回阁。”

  这是我在广陵阁的第十年。

  任务还未完成就被阁主下令召回,十年里这是第一次。

  阁中弟子纷纷对我拘礼,神色各异。有怜悯,有恭敬,有讥讽。我视若无睹,直奔引倾楼而去。

  我踏进楼中,司辰安正持着百金一斛的青螺黛给楚倾倾画眉。

  小山眉,衬得她盈盈秋水,纤尘不染。

  “玉安,云月来了。”

  “不急,还有最后这一笔。”

  镜中一对璧人,显得柔情蜜意。

  春情盛景,唯我眼中黯淡。

  “云月,此次任务为何耽搁如此久?”

  原来是要问责。

  我单膝跪地低着头如实回答:

  “镇北王十分警惕小心,实在难以接近。我快取得他的信任,不日便可获得情报。”

  司辰安提剑快步向前,用剑尖将我下巴挑起,眼神凌厉:

  “既是圣女,阁中嬷嬷自然教过你如何取得男人信任。为何不做?”

  指尖狠狠嵌入掌心中,却感觉不到痛楚。

  “属下失职。请阁主责罚。”

  他用把握极好的力道将剑尖沿着我的脖子划了一圈,我屏息不敢乱动。

  血珠像春日的花慢慢绽开,

  楚倾倾冲过来夺走他的剑。

  “辰安哥哥不要,这是云月啊!”

  宛如莺啼,婉转轻柔。足以安抚人心。

  “圣女在外若有二心,便不是今日这般轻松了,去跪足十个时辰。退下吧。”

  大概是春寒料峭,总感觉特别冷。

  曾经他总会拿着大氅搭在我的肩头同我说:“月儿这般温软,冻坏了可怎好。”

  我眼眶通红,视线逐渐被水雾盖住。

  大祭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阁主既然已经情随事迁,万不可再落泪教阁中弟子看了笑话。”

  “春日寒冷,冻红了眼而已。”

  “怕冷?笑话!你竟还不醒悟吗?”

  “是我愚钝固执,大祭司。”

  他曾竭力教我功法,

  将我庇护在阁中,

  替我描眉画像,

  带我去塞上江南。

  “月儿放心,我会永远将你护在身后。”

  “月儿真美,这眉此生我是描不腻了。”

  “月儿可喜欢?待到天气温暖,我便带你去大漠”

  我满心欢喜地还在等他带我去看大漠

  直到一日,

  他带回了受伤的老阁主的女儿楚卿卿。

  清莹秀彻,仙姿玉质。

  自此,眉为她描,世间万般也携她相看,

  我祈求过也纠缠过。换来的只有他的冷淡疏离。

  闹到最凶的时候,他掐着我的脖子眼中只剩不解和厌烦。

  “阁中十年鼎力供养的圣女竟如此不堪?”

  当我感觉快要窒息时,楚倾倾上前救下了我。

  我知道大漠去不成了。

  2

  往事一遍遍掠过心头,泪水打湿了膝下的石子,醒来时已在自己房中。

  他背对我把玩着房中的百花灯:

  “此灯甚是精巧”

  这是他曾经费了好些功夫替我寻的灯,怎会不精巧。

  “圣女在外可是惫懒没有练功?怎才跪了七个时辰就晕倒了”

  还是来问责的。

  “是属下有错,我马上将剩下三个时辰跪完。”

  他却递给我一封信笺:

  “这是镇北王的信,邀你与他府中雅集,我会同你前去。记得怎么做吗?”

  敕封圣女时,曾有男弟子想当我的圣使,被他一掌废了武功。

  如今却想尽办法要我攀上他人床榻。

  我曾以男装“恰巧”搭救过镇北王,从此人前人后呼我为贤弟。

  镇北王将我拥进府中,众多权贵士族竟都在此商议边关战事。

  不远处的司辰安沿湖而立,

  清贵风雅,不像江湖中人,更似士族子弟。

  被人推搡间,我不慎跌入湖心,水刺骨的寒。

  我的确是不会泅水的。

  直到仆人将我搭救上岸,我大口大口喘着气。

  余光里他拿着酒杯在旁静静观望。

  如若就此死了倒也好。

  镇北王命人带我去后院更衣。

  看着镜中的自己,散发赤足,面如桃李司辰安曾说最爱我这副模样。

  那又如何?

  从前既是受他所给,日后也要为他所用。

  我讥笑着自己让院中的小厮相邀镇北王过来。

  轻咳几声,顺势倚靠在来人身上。

  男人搂住我赤裸的肩头。

  清亮低沉的声音响起:

  “王爷让我前来照看一二,没想到佳人入怀,在下受之不恭了。”

  我抬手想掐住他的脖颈,眼神交汇间他眸中闪过惊艳。

  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江潮生啊,可曾认识?姑娘花容月貌,何不随我去青琉城?”

  青琉城城主的独子江潮生,一双手能翻生死。

  可惜是个登徒子。

  青琉城更是医毒两精,富可敌国。

  没想到他内力竟如此强劲,将我双手反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我思及镇北王若不来,司辰安一人在府中怕是进退艰难。

  心急如焚,不停挣扎。

  “别动,你脉像弦涩,肝气郁结已久。平时要快意开心些才好。”

  到头来竟只有陌生人愿我开怀。

  司辰安带着箭伤闯入房间:“云月过来!镇北王已经追来。”

  江潮生立刻脱下外袍将我覆住,挡在我身前。

  镇北王府常年重兵把守,铁桶般滴水不漏,如何出得去?

  我拉住江潮生问他愿不愿意救我。

  “举手之劳,任凭吩咐。”

  江潮生微微一笑,感觉像匍匐在暗处的毒蛇露出了尖牙。

  我将江潮生扑倒在床榻之上。

  官兵进来时以为扰了贵客春情,慌忙道歉,不敢再搜。

  “这箭上是有毒的,小心点可别碰到了。”

  江潮生在我耳边轻声低喃,好似情人般耳语。

  赶回去的路上,司辰安的脸却越来越苍白倒在了马背上,

  只能先安顿下来替他疗伤。

  我每日上山找药为他解毒,为他浣衣猎食。

  司辰安已从开始的对我抗拒变得习以为常。

  今天又遇上了匪徒,回去耽搁了些时辰。

  他盯着我的脸神色不明。

  “圣女入幕之宾甚多吧,阁中你的圣使是谁。”

  我苦涩一笑:“敕封那天倒有一个,被你废了。”

  “被我废了?我怎么不曾记得?”

  他是过目不忘之人,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我实是不甘心,再也忍不住逼问他。

  “你与我曾覆手相看江南春色,大漠雪景,可曾记得?”

  “也曾与我画遍花钿,摹过百次画像,可曾记得?”

  “百花灯也是你替我寻来的,可曾记得?”

  “我……都不曾记得。”

  我愣住,手中的瓷杯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司辰安当时为了救出楚倾倾,以一敌多,伤势极重,

  不知楚倾倾用什么方法将他唤醒后,

  他只记得我是阁中圣女。

  便再无之后的记忆了。

  我内心欣喜。

  以为自己可以寻回昔日的司辰安了。

  3

  回到广陵阁中,楚倾倾站在台阶上与他遥遥相望,泫然欲泣,

  看到嘴唇发白的司辰安,终是扑向他怀中。

  司辰安将她拉开,却替她拭去眼泪,轻声安慰。

  黄昏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身影互相依偎。

  而我只能站在一旁,用影子触碰他的衣角。

  之后终是没有忍住,

  我将楚倾倾逼至墙角。

  柔弱无助的眼神我见犹怜

  “为何!为何他不记得我?你到底干了什么!”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用蛊虫放入他体内吸收伤害。只知可能会失忆,但是不知他忘的会是什么!阿月你信我!”

  原来下了蛊后会被怀有母蛊的人吸引,

  除非将母蛊逼出体外。

  是楚倾倾偷走了我的爱人。

  我拿剑指着她令她强行将蛊虫剥离。

  小小的蛊虫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中,一口鲜血喷在我脸上。

  她面色苍白,不停地跟我说着对不起。

  “阿月你在做什么!”

  他叫我阿月,他记起来了!

  满心的欢喜却被他一掌拍碎,

  我吃痛地跪在地上,用剑撑住身体。

  只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狼狈。

  他抱起楚倾倾看向我,却不复往日柔情。

  “你为何要如此恶毒?”

  司辰安恢复了记忆,我与他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因为楚倾倾像冬日的花儿开始迅速凋零破败。

  白天他替楚倾倾疗伤,晚上与大祭司商讨如何救治她。

  我多次提出想去引倾楼看望楚倾倾都被他略带恼怒的拒绝。

  “阿月,适可而止!”

  “阿月,倾倾是个好姑娘。她如今身体再经不起任何磋磨了!”

  楚倾倾当然是个好姑娘。

  我呢,相识十年在他心里,只是个为爱发疯伤人的恶毒女人吗?

  趁他不在我偷偷潜入楼中,楚倾倾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你为何不告诉我,强逼蛊虫会有性命之忧!”

  “对不起,云月,我不知道他忘记的是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没有说谎,泪花像水晶凝结在眼中。

  要我如何责怪她呢?

  为她擦去眼泪的手还未落下,已经被司辰安拽出房间。

  “我可跟你说过,未经我允许,不得擅入楼内?”

  “她若死了,这个后果你要如何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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