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谢妈妈让我学了画画。
我买了一个新本子,上面画满了自己拆解的舞蹈。
《十分钟》《两个人》《日出》……
画完了我还不满足,开始试着跳。
我已经快两年没有跳过舞了,刚开始的生涩过去,很快,我就找到了感觉。
同桌没想到木讷的我还有这一面,很快,她就为我找来更多的舞蹈视频,学校花坛的一个小角落,成了我的练舞秘密基地。
“棠棠,跳舞时候的你真美!”
同桌是我唯一的观众,一只舞跳完,她卖力地鼓掌。
“棠棠,你知道吗?刚才你好像在发光!”
“嗯,怎么说呢?平时的你看起来呆呆的,像个不会说话的洋娃娃,一跳舞,你的表情就鲜活了。”
同桌上前挽住我的胳膊,和我贴贴。
“刚才你跳《两个人》,哇塞,那个腰扭得,媚眼抛得哟~~”
“我一个女生看了都脸红心跳。”
我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真的真的!”同桌举手发誓,“你原地出道吧!你就是为舞蹈而生!”
为舞蹈而生?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一句话,好像以前爸爸也对我说过。
我沉默了。
“唉,我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学渣才会有被逼着学习的烦恼,没想到你们学霸也有。”
同桌夸张地抚胸。
我和同桌说过妈妈不喜欢我学跳舞的事。
在她眼中,考个重点大学,进一个有编制的单位,才是正经事。
但花坛边的这个小角落,还是成了我最喜欢的地方。每天放学前,我都要在这里跳半个小时舞才舍得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我一跳完,同桌就掏出矿泉水或者饮料,说是“赞助”的,笑容神神秘秘,看得我发毛。
我生日那天,同桌又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掏出一个包装成粉红色的礼品盒,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还一再强调,要我回家再打开。
回到家以后,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餐,她习惯性打开我的书包,开始检查我的作业。
“这是什么?”
妈妈掏出了那个粉红色包装盒。
“哦,是同桌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并未在意,一边洗脸一边回答。
“那妈妈拆开啦!”我妈一边说,一边开始拆我的礼物。
我已经习惯了。
不管我答不答应,在妈妈那里,我的所有东西都理所当然对她开放。
05
五年级的那次事件过后,妈妈也曾抱着我痛哭:
“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妈妈只有你了棠棠。”
“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你知道妈妈发现你偷钱,心里有多难受吗?”
“妈妈一个人起早贪黑把你带大,给你报那么多培训班,就是希望你成才。”
“可是你怎么做的?你对得起妈妈吗?”
我不听话,就是对不起妈妈吗?
的确,我上了很多培训班,我知道那要花很多钱。
妈妈从不买新衣服,可是却给我买了琴行里最贵的钢琴,画具、颜料也都是最好的。
就连培训班英语老师推荐的课外读物,妈妈买起来也毫不手软。
妈妈说,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要感恩,要听话。
看着镜子里呆呆的面孔,熟悉地窒息感涌上心头。
要听话,要感恩。我催眠自己,然后走出了洗手间。
却看见妈妈表情严肃的坐在客厅里,茶几上,放着同桌送的生日礼物。
“妈妈?”我走上前,看见妈妈手上捏着一张粉红贺卡,莫名的危机感让我汗毛直立。
“啪!”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棠棠!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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