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泛起苦涩:「求死也不行?」
他骤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薄唇张合,轻飘飘砸下两个字:「做梦。」
光亮随着关上的大门被隔绝在外,房间里只回荡着他离开前留下的四个字:「除非我死。」
黑暗中,我盯着身侧已然回弹的沙发凹陷处,笑了笑。
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死是很容易的。
可我,从未想过去死。
被亲生父亲折磨那么多年,我依然拼命地想要活着,不仅仅是因为姐姐的保护,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死。
所以温寻,第一局,你输了。
4、
许是被「没被承认的追求者」这几个字刺激到了,温寻再一次打开别墅大门是在一周后的雨夜。
雨声和雷声相互交错,我蜷缩着身子躲在墙角,无助地捂住耳朵。
我怕打雷,自小便怕,因为喻深的怪癖。
雷声似乎是他的兴奋剂,每每下雨打雷,他打我便会更狠更重,直将我打得奄奄一息,便会将浑身是血的我关去阳台。
每至此时,温寻便会举着台灯从他家阳台翻过来陪着我,叫我小鱼儿,给我讲笑话。
所以记忆中的雨天,伴随着疼痛的而来的,总是有一盏暖黄色的灯和明媚少年心疼的目光。
就如现在这般。
房门打开,半明半昧的光影中,我恍惚看见了当初那个带着光亮翻墙而来的少年。
我下意识冲了过去,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被雷声掩盖,不复入耳。
双臂紧紧环住他精瘦腰侧,脸熟稔地贴到胸膛,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我眼泪瞬间决堤:「哥哥,我疼……」
怀中还带着些许湿冷气息的身体蓦然僵硬。
我如幼时那般不声不响地掉眼泪,声音沉闷委屈:「哥哥,小鱼儿疼……」
黑暗中,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沉重的几个呼吸后,他强劲有力的手臂终于环在了我腰侧,右手轻轻抚上我散在身后的凌乱长发,我被他拥进怀中。
窗外雨声愈演愈烈,而我却在这无声地安慰中渐渐平息下来。
「主动投怀送抱?」
头顶骤然传来沙哑的声响,其间夹杂着轻视的嘲笑。
我浑身血液凝滞僵硬,记忆中的少年绝不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这样的话。
只是一瞬,我便将自己从他的怀抱中抽离了出来:「认错人了,抱歉。」
「认错人?」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就连语气也是听不出情绪的冷淡模样。
只是直觉他一直盯着我。
我转身,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家里停电,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借着窗外闪过的光,我拖着铁链坐到床上,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在空旷的别墅里清晰入耳。
他跟了过来,嗓音带笑:「你这是,想过问我的行程?」
「我没有。」
我躺上床,刚盖好被子,下一秒却被他一把掀开:「没有最好。」
暖意四散,冷风钻进睡衣。
我无语,小声嘟囔了一句:「幼稚。」
「你说什么?」他即将踏进浴室的脚收了回来。
我抿唇:「我说停电了,没热水。」
他没有再回应,一分钟后,浴室传来水声。
不听劝的东西,冷死你。
我解开睡衣扣子,将睡衣折好放在床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花洒声中,我裹着温暖的被子,昏昏欲睡。
快要入睡之时,感觉身侧有人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带着湿冷气息。
我瞬间清醒过来,在他还未躺好之时,翻身抱住他。
他身上的寒意凉得我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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